一半喜一半忧古诗
杜甫《赠卫八处士》全诗翻译与赏析
《赠卫八处士》是唐代伟大诗人杜甫的作品。此诗作于诗人被贬华州司功参军之后。诗写偶遇少年知交的情景,抒写了人生聚散不定,故友相见格外亲。然而暂聚忽别,却又觉得世事渺茫,无限感慨。诗的开头四句,写久别重逢,从离别说到聚首,亦悲亦喜,悲喜交集;第五至八句,从生离说到死别,透露了干戈乱离、人命危浅的现实;从“焉知”到“意长”十四句,写与卫八处士的重逢聚首以及主人及其家人的热情款待,表达诗人对生活美和人情美的珍视;最后两句写重会又别之伤悲,低徊婉转,耐人寻味。全诗平易真切,层次井然。
注解:
⑴卫八处士,名字和生平事迹已不可考。处士,指隐居不仕的人;八,是处士的排行。
⑵参(shēn)商,二星名。典故出自《左传·昭公元年》:“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沉。居於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於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沉於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商星居于东方卯位(上午五点到七点),参星居于西方酉位(下午五点到七点),一出一没,永不相见,故以为比。动如,是说动不动就像 ⑶苍,灰白色。
⑷访旧句,意谓彼此打听故旧亲友,竟已死亡一半。访旧,一作“访问”。
⑸对“惊呼热中肠”有两种理解,一为:见到故友的惊呼,使人内心感到热乎乎的;二为:意外的死亡,使人惊呼怪叫以至心中感到火辣辣的难受。惊呼,一作“呜呼”。
⑹成行(háng),儿女众多。
⑺“父执”词出《礼记·曲礼》:“见父之执。”意即父亲的执友。执是接的借字,接友,即常相接近之友。
⑻乃未已,还未等说完。
⑼“儿女”一作“驱儿”。罗,罗列酒菜。
⑽间,读去声,搀和的意思。黄粱,即黄米。新炊是刚煮的新鲜饭。
⑾主,主人,即卫八。称就是说。曹植诗:“主称千金寿。”
⑿累,接连。
⒀故意长,老朋友的情谊深长。
⒁山岳,指西岳华山。这句是说明天便要分手。
⒂世事,包括社会和个人。两茫茫,是说明天分手后,命运如何,便彼此都不相知了。极言会面之难,正见令夕相会之乐。这时大乱还未定,故杜甫有此感觉。根据末两句,这首诗乃是饮酒的当晚写成的。
韵译:
世间上的挚友真难得相见,好比此起彼落的参星商辰。今晚是什么日子如此幸运,竟然能与你挑灯共叙衷情?青春壮年实在是没有几时,不觉得你我各巳鬓发苍苍。打听故友大半早成了鬼藉,听到你惊呼胸中热流回荡。真没想到阔别二十年之后,能有机会再次来登门拜访。当年握别时你还没有成亲,今日见到你儿女已经成行。他们和顺地敬重父亲挚友,热情地问我来自哪个地方?三两句问答话还没有说完,你便叫他们张罗家常酒筵。雨夜割来的春韭嫩嫩长长,刚烧好黄梁掺米饭喷喷香。你说难得有这个机会见面,一举杯就接连地喝了十觞。十几杯酒我也难得一醉呵,谢谢你对故友的情深意长。明朝你我又要被山岳阻隔,人情世事竟然都如此渺茫!
二:
人生离别后不能时常相见,就像参星与商星永隔一样。
可今晚却是个怎样的晚上,和你相聚共对着跳跃烛光。
少壮的青春年华能有几时?如今鬓发花白你我全变样!
问故旧亲友多半已经谢世,禁不住惊呼心中无限悲伤。
怎想到一别就是二十多年,今天还能够重登你的客堂。
昔日分别时你还没有成婚,倏忽间你的子女成群成行。
个个含笑迎接父亲的好友,亲切地问我来自什么地方。
问答交谈的话语还未说完,你已吩咐儿女把酒菜摆上。
冒着夜雨割来的春韭炒菜,新煮的黄粱米饭可口喷香。
你说这次相会十分不容易,开怀畅饮一连干杯十几觞。
连饮十几杯也都没有醉意,由衷地感谢友人情意深长。
明日别后又相隔千山万水,世事难料不知各自会怎样。
评点:
乾元二年(759年)三月,诗人在探望洛阳旧居陆浑庄后,启程回华州。途经奉先时,探望了隐居在此的少年好友卫八处士。相会后不久,诗人写下这首寄情之作,赠予卫八处士。本诗抒写了诗人由人生的离多聚少和沧桑世事而引发的感慨。
两人相见时,正值安史之乱。诗的开篇四句隐藏着诗人对这个战乱时代的感受,抒发了诗人的感叹。这四句从分离说到相聚,借“参与商”写出了诗人与友人久别重逢后悲喜交加的复杂心情。再次相见,两个人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容貌,正所谓“容颜易老”。所以接下来的四句,诗人先从容貌变化说起,继而发出感叹:青春壮年能有几时?如今我们都已白发苍苍。之后,诗人进一步了解其他故人的'情况,方知多半早已去世。诗人不免悲从中来,自然又添许多慨叹。
从“焉知二十载”到“感子故意长”,是对两人再聚,友人及家人对诗人热情招待的描写。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再加上又是久别重逢,所以才有了主客之间频频举杯、开怀畅饮的画面。即使这样,诗人依然是“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是总结前文,写出了诗人对往日与今朝的体会。最后两句写明日的分离,委婉地表达了再次别离给诗人带来的沉郁、忧伤之情。这两句既是对前文“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一种回应,同时又使全诗感情达到了高潮。
赏析:
这首诗写久别的老友重逢话旧,家常情境,家常话语,娓娓写来,表现了乱离时代一般人所共有的“沧海桑田”和“别易会难”之感,同时又写得非常生动自然,所以向来为人们所爱读。
开头四句说:人生动辄如参、商二星,此出彼没,不得相见;今夕又是何夕,咱们一同在这灯烛光下叙谈。这几句从离别说到聚首,亦悲亦喜,悲喜交集,把强烈的人生感慨带入了诗篇。诗人与卫八重逢时,安史之乱已延续了三年多,虽然两京已经收复,但叛军仍很猖獗,局势动荡不安。诗人的慨叹,正暗隐着对这个乱离时代的感受。
久别重逢,彼此容颜的变化,自然最容易引起注意。别离时两人都还年轻,而此时俱已鬓发斑白了。“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两句,由“能几时”引出,对于世事、人生的迅速变化,表现出一片惋惜、惊悸的心情。接着互相询问亲朋故旧的下落,竟有一半已不在人间了,彼此都不禁失声惊呼,心里火辣辣地难受。按说,杜甫这一年才四十八岁,亲故已经死亡半数很不正常。如果说开头的“人生不相见”已经隐隐透露了一点时代气氛,那么这种亲故半数死亡,则更强烈地暗示着一场大的干戈乱离。“焉知”二句承接上文“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诗人故意用反问句式,含有意想不到彼此竟能活到今天的心情。其中既不无幸存的欣慰,又带着深深的痛伤。
前十句主要是抒情。接下去,则转为叙事,而无处不关人世感慨。随着二十年岁月的过去,此番重来,眼前出现了儿女成行的景象。这里面当然有倏忽之间迟暮已至的喟叹。“怡然”以下四句,写出卫八的儿女彬彬有礼、亲切可爱的情态。诗人款款写来,毫端始终流露出一种真挚感人的情意。这里“问我来何方”一句后,本可以写些路途颠簸的情景,然而诗人只用“问答乃未已”一笔轻轻带过,可见其裁剪净炼之妙。接着又写处士的热情款待:菜是冒着夜雨剪来的春韭,饭是新煮的掺有黄米的香喷喷的二米饭。这自然是随其所有而具办的家常饭菜,体现出老朋友间不拘形迹的淳朴友情。“主称”以下四句,叙主客畅饮的情形。故人重逢话旧,不是细斟慢酌,而是一连就进了十大杯酒,这是主人内心不平静的表现。主人尚且如此,杜甫心情的激动,当然更不待言。“感子故意长”,概括地点出了今昔感受,总束上文。这样,对“今夕”的眷恋,自然要引起对明日离别的慨叹。末二句回应开头的“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暗示着明日之别,悲于昔日之别:昔日之别,今幸复会;明日之别,后会何年?低回深婉,耐人玩味。
诗人是在动乱的年代、动荡的旅途中,寻访故人的;是在长别二十年,经历了沧桑巨变的情况下与老朋友见面的,这就使短暂的一夕相会,特别不寻常。于是,那眼前灯光所照,就成了乱离环境中幸存的美好的一角;那一夜时光,就成了烽火乱世中带着和平宁静气氛的仅有的一瞬;而荡漾于其中的人情之美,相对于纷纷扰扰的杀伐争夺,更显出光彩。“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被战乱推得遥远的、恍如隔世的和平生活,似乎一下子又来到眼前。可以想象,那烛光融融、散发着黄粱与春韭香味、与故人相伴话旧的一夜,对于饱经离乱的诗人,是多么值得眷恋和珍重啊。诗人对这一夕情事的描写,正是流露出对生活美和人情美的珍视,它使读者感到结束这种战乱,是多么符合人们的感情与愿望。
这首诗平易真切,层次井然。诗人只是随其所感,顺手写来,便有一种浓厚的气氛。它与杜甫以沉郁顿挫为显著特征的大多数古体诗有别,而更近于浑朴的汉魏古诗和陶渊明的创作;但它的感情内涵毕竟比汉魏古诗丰富复杂,有杜诗所独具的感情波澜,如层漪迭浪,展开于作品内部,是一种内在的沉郁顿挫。诗写朋友相会,却由“人生不相见”的慨叹发端,因而转入“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时,便格外见出内心的激动。但下面并不因为相会便抒写喜悦之情,而是接以“少壮能几时”至“惊呼热中肠”四句,感情又趋向沉郁。诗的中间部分,酒宴的款待,冲淡了世事茫茫的凄惋,带给诗人幸福的微醺,但劝酒的语辞却是“主称会面难”,又带来离乱的感慨。诗以“人生不相见”开篇,以“世事两茫茫”结尾,前后一片苍茫,把一夕的温馨之感,置于苍凉的感情基调上。这些,正是诗的内在沉郁的表现。如果把这首诗和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对照,就可以发现,二者同样表现故人淳朴而深厚的友情,但由于不同的时代气氛,诗人的感受和文字风格都很不相同,孟浩然心情平静而愉悦,连文字风格都是淡淡的。而杜甫则是悲喜交集,内心蕴积着深深的感情波澜,因之,反映在文字上尽管自然浑朴,而仍极顿挫之致。
白居易《赠韦处士》全诗
赠韦处士,六年夏大热旱
骄阳连毒暑,动植皆枯槁。
旱日乾密云,炎烟焦茂草。
少壮犹困苦,况予病且老。
脱无白栴檀,何以除热恼。
汗巾束头鬓,膻食熏襟抱。
始觉韦山人,休粮散发好。
作者简介
白居易(772--846),汉族,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河南新郑(今郑州新郑)人,和元稹并称“元白”,和刘禹锡并称“刘白”,是中国文学史上负有盛名且影响深远的著名唐代大人和文学家,与李白、杜甫齐名,有“诗魔”和“诗王”之称,他的'诗在中国、日本和朝鲜等国有广泛影响。白居易祖籍山西太原,其曾祖父迁居下邽(音guī)(今陕西渭南北),其祖父白湟又迁居河南新郑。唐代宗大历七年正月二十(公元772年2月28日),白居易在新郑城西的东郭宅村(今东郭寺)降生了。白居易晚年长期居住在洛阳香山,号称“香山居士”.武宗会昌六年(846年)八月,白居易死于洛阳,葬于洛阳香山,享年75岁。他去世后,唐宣宗写诗悼念他说:“缀玉连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著有《白氏长庆集》七十一卷。
偶然间读到了子美的《赠卫八处士》一诗,语言不似《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般字字啼血,似乎与杜甫传统“沉郁顿挫”的风格相异;也远不及“三吏”、“三别”那般脍炙人口,在大众化图书中很少看到有关这首诗歌的赏析。但我在品读这首看起来“索然无味”的诗歌时,确确实实深有体会: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古趣盎然,少陵别调。一路皆属叙事,情真、景真。”杜甫与少年知己在战火纷扰中偶然相遇,感叹二十载岁月匆匆如烟:旧时好友大都撒手尘寰,你我一头青丝也熬成了两鬓皆白。从前知己是神采奕奕少年郎,如今岁月悠悠“儿女忽成行”。二十个春秋倏忽顷刻,下次相见恐怕皆是风烛残年。
杜甫因世事无常、光阴流逝伤感,但也为着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夜晚留恋:窗外火光冲天、狼烟四起,屋内“此灯烛光”、共话家常。伴随着黄粱小米、雨后韭芽沁人的香气,杜甫与少年知己把酒言欢,那恍如隔世的安逸生活似乎又回来了。但他们都明白,这一夜的和平宁静只是偶然,这处战乱中的桃花源也只存在得了一时而非一世。当东方泛起鱼肚白,两人又将远隔万水千山,茫茫世事犹如“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从前别离,今朝相逢;明日一别,再见何年?
清代文学家浦起龙在其著作《读杜心解》中写道:“少陵之诗,一人之性情,而三朝之事会寄焉者也”。回顾杜甫一生,玄宗开元十九年(731)至天宝四载(745),他年少气盛,于齐赵大地裘马轻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流传千古的《望岳》正是于这一时期所做。而后郁郁不得志的仕途坎坷,加之“安史之乱”爆发,杜甫春风得意的安居生活被彻底打破,从此颠沛流离。“真切的人生体验对文学研究很有好处。人生多艰,人生不易!但在多艰的人生也让人对生命有更深刻的感悟。各种各样的生存境遇和体验,使人对人性的把握、人生况味的体会有更真切的感受。”相较于731-745年所作的诗歌,“三吏”、“三别”、《登高》、《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等众多作品以反映百姓生活疾苦、表达忧国忧民情怀为主,少陵的创作情绪也随着生活的繁难困苦到达了新高潮。
杜甫的诗歌被誉为“诗史”,与其正值盛唐由盛转衰的落寞时代有关——但杜甫的创作并非简单还原“安史之乱”前后百姓生活之浩大变迁,亦因其挥洒自如之斐然文采、入木三分之人生体悟,三者水乳交融方能成就如此沉郁顿挫诗篇。《赠卫八处士》便是杜甫于乾元二年(759)所作。初读此诗,好似不是杜甫传统的沉郁顿挫风格,语言相较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痛心疾首,甚是平实,似乎只是简单记叙了诗人与少年知己会面的难忘之夜。但仔细品读后,可以体会《赠卫八处士》所表现出的感情层漪迭浪,其哀伤气息非浮于文字表面,而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咀嚼中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这是更加忧郁的,用平淡而非兴奋的语气讲述战乱中或许是仅存着的一点点确幸,似乎能感知杜甫对这偶然的桃花源夜甚是眷恋,但也清醒明了白马过隙无可挽回,喷香的酒菜、摇曳的烛光,一连串短暂的温存总会伴随着翌日的朝阳升起而荡然无存;明媚的笑靥,兴旺的人间烟火气,殊不知下一次彻夜长谈究几何时,甚至说有没有再度传杯弄盏的机会呢?
分别甚易,相会难得。世事人生变化无常,在白骨露野的战乱岁月中更是猝不及防,然这一切皆无法逃避的无奈总是最令人束手无策。只观高垒深壁精兵强将,将士攻城拔寨杀敌四方;不闻断壁残垣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遍野尸横。完成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何况是人类毕生追求之“和平”。总有人要为这所谓的“ -”做出牺牲,普通平民的生活甚至是安危,与统治者的江山、国家的利益相较,微乎其微,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战乱痛苦的`承担者,也就没有沉浸安康余年的后话。
然犹如赵匡胤的牵机药杀不死李煜风花雪月的诗魂,硝烟战乱也藏不住人性熠熠的光辉。不禁联想到当代作家王火的长篇小说《战争和人》,十四年抗日战争摧残目光所及的建筑房屋,一切生灵命如草芥,生活弥漫大片的灰黑色,唯有刺鼻的血腥气、剧烈的枪炮声茫茫无尽头。然满目疮痍的长街,也有稚童雀跃玩耍的朝气。即使风餐露宿捉襟见肘,幸存的人们依旧你搀我扶,诉说着未来生活的憧憬,鼓舞着活下去的勇气。杜甫是幸运的,在同样惨烈的战乱岁月,得以彻夜长谈,酣畅淋漓,佐以几碟小菜,十觞混酒,微醺沉醉。生活不绝,人性不死,杜甫与少年知己多年未见的欢欣也好,未来不知能否相逢的踌躇也罢——在这充斥着狼烟和战马嘶吼的纷乱年代中,所有单纯而善良的身影都值得被铭记。
杜牧《赠宣州元处士》全词翻译赏析
《赠宣州元处士》作者为唐朝诗人杜牧。其古诗全文如下:
陵阳北郭隐,身世两忘者。
蓬蒿三亩居,宽于一天下。
樽酒对不酌,默与玄相话。
人生自不足,爱叹遭逢寡。
【前言】
《赠宣州元处士》是晚唐诗人杜牧创作的一首五言律诗。这首诗通过描绘元处士的隐居生活,抒发了诗人对元处士那种身世两忘、自甘淡泊的品行的钦慕之情,也有诗人自叹不足、“爱叹遭逢寡”的感慨,表现了人与自然浑然一体的境界。全诗意境幽深,颇具哲理。
【注释】
元处士:即元孚。《全唐诗》卷八二三《元孚小传》:“元孚,宣城开元寺僧,与许浑同时。”处士:未仕或不仕的人。
陵阳:陵阳山,在宣城。传说是陵阳子明得道成仙的地方。据《列仙传》:陵阳子明钓得白龙后又放掉,五年后白龙来迎,陵阳子明上陵阳山修仙,百余年后成仙。北郭:指北郭先生廖扶。东 -,隐居不出,专精经典,尤明天文、谶纬之术,时称之“北郭先生”。
身世:身,自身。世,社会。南朝鲍照诗:“君平独寂寞,身世两相弃。”
蓬蒿:蓬草和蒿草。形容杂草丛生。三亩居:泛指村野寒俭的住宅。
“樽酒”两句:用东汉扬雄比喻元处士。扬雄字子云,为人简易,口吃不能剧谈,静默而好深思,少嗜欲,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有高名于当世。玄,指扬雄所著《太玄经》。这两句是说:他对着酒,却不喝,只是默默探讨渊深玄妙的哲理。
寡:少。
【翻译】
陵阳山上的隐士,是身、世两忘的人。他们住杂草丛生的简陋居室,令人觉得比整个天下还宽广。对着酒、却不喝,只是默默地探讨渊深玄妙的哲理。人们由于不知足,故常爱叹息自己遭遇不好。
【鉴赏】
全诗描绘了元处士的隐居生活,对他的清静无为、心与玄游的生活方式和心境表示赞许。
前两句总述,点明元处士的隐居地点和高行。在陵阳山上有一个德行像汉代北郭先生的隐者,他是一个对自己、对世间都超然相忘的人。以下从居室和生活两方面进行分述。元处士居住的地方长满了野草,但在他看来,这么简陋狭窄的地方,却比整个天下都要宽广。这些说明,正是因为他胸怀宽广,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元处士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即使斟了一杯酒,也常常不饮,而是默默地玄想冥览,心游太玄。他身居斗室心宽天下,达到了人生最高境界。到达这境界须有寻“玄”觅“道”的文化底蕴支撑。“玄”就是“道”。中国古代任何学派都不否认道,亦即都承认宇宙是个自然展开的'过程,解决什么问题都要捉摸道的运动变化。针对不同问题捉摸道便产生各种学说。而元处士则更希望超越一切学说而直接到达道的境界。心宽天下便取得真正自由。这两句亦是对元处士的赞誉。
最后两句带有惋惜之情,对元处士如今的处境表示同情。诗人认为,人生本来就有不完美的地方,元处士平时也一定常叹息自己的人生机遇少,没有得到好的机遇或没遇到真正欣赏自己的人。话虽如此,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强烈的优越感和自得的意绪,避世而相忘于江湖,悠然忘我,与自然浑然一体。
清·洪亮吉《北江诗话》:杜牧之诗:“蓬蒿三亩居,宽于一天下。”非天地之宽,胸次之宽也。即十字而幕天席地之概,已毕露纸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