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仙逝十多天感言


岳父仙逝十多天感言

怀念岳父的百日祭文散文

  岳父离开我们整整一百天了。

  今天,我携带妻儿来到他的墓地祭奠于他,村头的小河边,一片高大的杨树林下,岳父一个人孤单单躺在那儿。一抔黄土,几缕枯草,寒风萧瑟……

  岳父走的时候才60岁,今年正是他的本命年。

  60岁,在中国是一个人真正意义上步入晚年的开始,而岳父的生命却到此戛然而止。

  岳父弟妹9人,他为长兄,下面三个弟弟,五个妹妹。他最小的弟、妹还没有他的长子大,“长兄为父”这个词,在他身上做了最好的诠释。他半生的操劳中,有四分之一用在其弟妹们的身上,另有四分之一在自己的家庭、子女身上,其余的四分之二在全村一千多人的百姓身上。

  岳父是一名村党支部书记,在这个位置上,岳父一干就是三十年。如果从他16岁当生产队长开始算起,岳父这短短60年的一生中,有44年在农村基层工作,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岳父半生为“官”,却固守清贫,到现在,家中的几间房屋还是砖、坯结构。据我爱人回忆,这几间房屋乃是她幼年时期建造的,而盖房屋所用的砖、坯,是岳父和家人和泥一块一块用砖模制成的,然后一把火一把火烧窑烧制成的。

  岳父去世后,我们将灵堂仍设在他住了三十多年,已是缝隙危危的老房子里。前来拜祭的镇领导看了后,当即对同来的民政所长说:“我们的工作有失误啊,我们以前光照顾老百姓的疾苦,独忘了身边长年服务基层的村干部啊!马上拨付专款维修,我们要让老支书走得安心!”

  岳父去世后,一个十多年前在本镇任书记现任外县副县级干部的领导听说后专程从外地赶来拜祭他,拜祭后,他感慨地说:“这个家、这个房,我刚来此当书记时都这样,现在还这样,只不过房子的裂缝更大了。”听者无不动容。

  岳父一生嗜好烟酒,这也正是促使他早逝的最直接原因之一。据听他的故友说,岳父盛年时一年喝的酒有三百斤。岳父的酒量在全镇上极富盛名,场面人一提起他都说:“此人能喝,豪爽。”但岳父有个坏毛病,一旦喝醉酒,遇到不合理、不顺心的事情就拍桌子骂娘,为此得罪了很多人。

  岳父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体重将近200斤,颇有几分猛张飞的气势。

  岳父一生耿直、性情火爆、嫉恶如仇,半生在基层工作,因为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到镇上告他的黑状,领导说:“如果换你做支书,你愿意住在砖坯房子里吗?村里一千多人你压得住吗?”来人无语。别人总结岳父的一生是:一辈子没少操心,一辈子没少问事,一辈子没少得罪人。我听后无声苦笑,心中认为一语中的'。

  岳父身体一直很好,但从检查出肺癌到去世仅一年多时间,他的骤然去世,很多人听说后都很惊讶:“呀,他身体可是好着那?”我每每回到岳父家中,站在老房子前,眼前总浮现出岳父那一饮千盅的豪气、吃饭时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大丈夫气概,耳边传来他那爽朗的大笑声,呼儿唤孙的叫声……

  其实,我和岳父从相识到翁婿一场不过十年,十年前,我还是一名又穷又酸的破落书生,而岳父事业正处鼎盛时期,我爱人也刚大学毕业,像个骄傲的公主,蒙其收留,在村里任教,并把女儿嫁与我。后来,在我的事业上岳父又给我很多关心与支持。在生活上,对我的家庭倍加呵护,参加工作十余年,多半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因我父亲有病,多年不能理事,我每遇到问题总是先想到他,与他协商,我能有今天的些微成绩,与他的关心支持分不开的,我感谢我的岳父!

  岳父身体一直很好,直到他去世前的半个多月才卧床不起。他知道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把自己的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连自己埋哪儿都选好了。

  岳父走后,村里人遵从他的遗愿,把他安葬在村头的小河边,让他永远守护他的百姓、他的村庄……

  今天是岳父的百天祭日,我怀着沉重的哀思写下这篇文章纪念他。

  怀念我的岳父,愿他在天国一路走好!

怀念岳父优美散文

  岳父离开我们整整一百天了。

  今天,我携带妻儿来到他的墓地祭奠于他,村头的小河边,一片高大的杨树林下,岳父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那儿。一抔黄土,几缕枯草,寒风萧瑟……

  岳父走的时候才60岁,今年正是他的本命年。

  60岁,在中国是一个人真正意义上步入晚年的开始,而岳父的生命却到此戛然而止!

  岳父的一生中,经历了童年的饥饿;少年的穷困;青年的艰辛;中年的操劳,却唯独没有享受到晚年的幸福。

  岳父弟妹9人,他为长兄。下面三个弟弟,五个妹妹。他最小的弟、妹还没有他的长子大,“长兄为父”这个词,在他身上做了最好的诠释。他半生的操劳中,有四分之一用在其弟、妹们的身上,另有四分之一在自己的家庭、子女身上,其余的四分之二在全村一千多百姓身上。

  岳父是一名村党支部书记,在这个最低领导人的位置上,岳父一干就是三十年。如果从他16岁当生产队长开始算起,岳父这短短60年的一生中,有44年在农村基层工作,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岳父半生为“官”,却固守清贫。到现在,家中的几间房屋还是砖、坯结构。在现在“小洋楼”林立的新农村,极为罕见。据我爱人回忆,这几间房屋乃是她幼年时期建造的,而盖房屋所用的砖、坯,是岳父和家人和泥一块一块用砖模制成的,然后一把火一把火烧窑烧制成的。

  岳父去世后,我们将灵堂仍设在他住了三十多年,已是缝隙危危的老房子里。前来拜祭的镇领导看了后,当即对同来的民政所长说:“我们的工作有失误啊,我们以前光照顾老百姓的疾苦,独忘了身边长年服务基层的村干部啊!马上拨付专款维修,我们要让老支书走得安心。”

  岳父去世后,一个十多年前在本镇任书记,现任外县副县级干部的领导听说后专程从外地赶来拜祭他。拜祭后,他感慨地说:“这个家,这个房,我刚来此当书记时都这样,现在还这样,只不过房子的裂缝更大了。”听者无不动容。

  岳父一生嗜好烟酒,这也正是促使他早逝的最直接原因之一。据他的故友说,岳父盛年时,一年喝的酒有三百斤。岳父的酒量在全镇上极富盛名,场面人一提起他都说:此人能喝,豪爽。但岳父有个坏毛病,一旦喝醉酒,遇到不合理、不顺心的事情就拍桌子骂娘,为此得罪了很多人。

  岳父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体重将近200斤,颇有几分猛张飞气势。

  岳父一生耿直,性情火爆、嫉恶如仇。半生在基层工作,因为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也有人到镇上告他的黑状,领导说:如果换你做支书,你愿意住在砖坯房子里吗?村里一千多人你压得住吗?来人无语。别人总结岳父的一生是:一辈子没少操心;一辈子没少问事;一辈子没少得罪人。我听后无声苦笑,心中也认为正是一语中的。

  岳父身体一直很好,但从检查出肺癌到去世仅一年多时间。他的骤然去世,很多人听说后都很惊讶:“呀,他身体可是好着那?”我们做子女的也感觉恍如梦中,影影绰绰,不甚真实。或者说不相信事实。我每每回到岳父家中,站在老房子前,眼前总浮现出岳父那一饮千盅的.豪气,吃饭时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大丈夫气概。耳边传来他那爽朗的大笑声,呼儿唤孙的叫声……

  其实,我和岳父从相识到翁婿一场不过十年。十年前,我还是一名又穷又酸的破落书生,而岳父事业正处鼎盛时期,我爱人也刚大学毕业,像个骄傲的公主,蒙其收留,在村里任教,并把女儿嫁与我。后来,在我的事业上岳父又对我多有关心与支持。在生活上,对我的家庭倍加呵护。参加工作十余年,多半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因我父亲有病,多年不能理事,我每遇到问题总是先想到他,与他协商。我能有今天的些微成绩,与他的关心支持分不开的。我感谢我的岳父!

  岳父身体一直很好,直到他去世前的半个多月才卧床不起。他知道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把自己的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连自己埋哪儿都选好了。

  岳父走后,村里人遵从他的遗愿,把他安葬在村头的小河边,让他永远守护他的百姓,他的村庄……

  今天是岳父的百天祭日,我怀着沉重的哀思,写下这篇文章纪念他。

  2009年12月18日

  写于岳父百天祭日之际

  后记:家园花开,斯人已逝!春风悲鸣,小河呜咽!五年前,岳父百天祭日前夕,我发文纪念。五年后,岳母追随而去。岳母百天祭日之际,拾取老人家家园旧景,撰得一联,以示悼念!联曰:

  半生操劳,一朝仙去,看故园梨花满白头;

  五年相继,百日重来,听小河流水尽悲声。

怀念岳父家的红薯干散文

  红薯是一种农作物,每年的春天,家家户户都会在地里种上几分土的红薯,红薯全身都是宝。红薯叶在过去是用来做猪食的。而今,在繁华的都市里,因为原生态绿色食品相对少了,红薯叶却成了人们口中的美食。红薯,在1963年大跃进年代,田里稻谷产量不高,几乎还不到第二年春天,很多农户家就没有米下锅了。大山里的苗族人就将红薯切碎,晒干,做成红薯米,在做饭时将红薯米一起煮来吃。

  我出生在七十年初,那是还没有分田到户,爸妈都是靠在生产队挣工分来养活我们,那时候,每当吃饭时,爸妈就把红薯挑出来他们吃,把米饭留给我们姐弟吃。由于我在家里是最小的,有时候淘气将红薯丢了,哥哥,姐姐便会换来爸爸的责骂。想想那时候,确实太不应该了,为何我做错了要哥哥,姐姐为我承担。

  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吹遍神州大地,苗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慢慢的,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以前作为生活中主食之一的红薯也开始被人遗忘,种的人越来越少了,偶然能吃上一顿,还是尝试新鲜口味了。

  在我的记忆中,最好吃的红薯干还是第一次去岳父家吃的。那时候,岳父家还没通公路,也没通电。要走10多公里山路。勤劳的岳父,岳母每年都还会种大量的红薯。每年红薯收获的季节,岳父会把红薯进行精挑细选,哪种适合打红薯粉。哪种适合做红薯干,哪种适合做红薯米。秋天,岳父把红薯放在阴凉的地方凉枯,待红薯水分褪干,把红薯煮熟,去皮,再用炭火熏干,这样熏出来的红薯干香甜,金黄三色,晶莹通透,让人爱不释手。

  每到冬天,岳父和岳母就围坐在火塘边,边烘红薯边拉家常,每当聊到远在外地工作的哥哥,嫂子,他们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出生在城市里的嫂子也特别喜欢吃岳父做的红薯干,所以,每年岳父都要做很多红薯干,留给嫂子和我们吃。而他们自己却舍不得吃。

  自从岳父去世后,就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红薯干了。现在回家,有时妻子会偶然做一些红薯干,在儿女们都觉得味道很美时,我却吃不出岳父做的红薯干那个味道。这让我更加怀念岳父,因为他为我们付出,却没享受到一点清福。如果现在岳父还在,我们是多么幸福啊。让我明白“家有一老,胜过一宝”的.道理,老人就是我们的财富,无论精神上,物质上都能让我们大丰收。为人子女,尤其是八零后,九零后,没有吃过过去五十年代,六十年人那么多的苦,以前的主食,现在是品味。让我们趁老年人健在时,传承中华民族美德,尽自己的一份孝心,让老人安享晚年。

  岳父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但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为岳父没有享到清福而内疚。虽然这十多年因为工作很少回家,但是,岳父的音容笑貌却时常在脑海里。每当看到卖烤红薯的人,唤起了我想吃红薯干的胃口,也唤起了我对岳父的怀念。怀念岳父那份视女婿为亲儿一般的情怀。

  大约是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我们正行进在嘉陵江边的小路上。

  我空着手走在后面,岳父挑着满满一挑菜走在前面。岳父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但扁担前后篮子的菜却冒得很高。从后面看,几乎看不见岳父的身影,只能看见一个黑魆魆的背影在随着菜篮子里上下颤动。这是一条离江岸只有五六米悬在江岸石壁上的小路,平时也没有人走,只有他们这些菜农偶尔走上一两回。可为了上街(进城)趁早卖一个好价,他们就只得走这条小路。小路凹凸不平,不知是那辈的人用凿子,錾子或钢钎凿出来的,坚硬的石头随处可见。我的脚趾还经常撞上了那些溜尖的石块,一阵尖锐的刺痛,霎时从我的脚趾传到了全身。我咧了咧牙,装出没事一般,继续与走在前头的岳父闲谈。

  岳父从从容容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还跟我说话,一点儿也听不出喘气的样子。曙光渐渐明亮起来,可以看见滔滔不绝的江水。水波仍是不很明艳,只看见一些黑影儿在水波的肩上跳跃。它们也不甘寂寞,訇訇地发出一些轻微的响声,似乎害怕打破这黎明前的寂静。江边村子里的千家万户,甚至那些江边的野草,江边石岩上的水鸟都还在梦中呢。我与岳父的脚步都是轻轻的,沙沙的,不侧着耳朵去听,人们几乎是听不见的。

  岳父背影的轮廓渐渐清晰了,头上的白发也能看清了。随着他的脚步一上一下,那根根白发也随之上下颤动,像坐在婴儿摇篮里的婴孩那么悠闲。这时的嘉陵江里还没有船帆,甚至夜里漂浮的渔船也歇息去了,躲在哪个清凉的石岩下抛锚了,正数点夜里的收获。江上的景象也起了变化,原先澄静的水面燃起了青烟,袅袅娜娜,贴着水面随风而散。不一会儿,星星点点的烟雾便连成了一片,浓浓淡淡地弥漫了整个江面。江中心有一两个沙洲,上面长满了青翠的芦苇。江面上并没有歌声,只有早起的水鸟嘎嘎地叫着,是饿得睡不着了,还是早起练习自己的嗓子,我们可不知道。我紧一步慢一步跟着岳父。不知走了多久,我觉得有些累了。

  天光大明,可以看清石壁上的纹理,小路边一丛丛的杂木。间或有一两只水鸟扑棱一声从脚边飞起。我感到十分有趣,心里想着用什么富有诗意的词语来表达。可刚想到一两句唐诗或宋词,却被流水的声音打破了。岳父还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赶着。我们走过一处叫青木岩的地方,这里山势很陡,一条大约呈九十度的石梯从山顶垂到到江边,但岳父还是轻轻松松地走了下来,虽然他肩上的担子是不轻的。当我们来到一处较宽的地方休息的时候,我才发现岳父是光着脚板的。

  难道他就是这样在这条小路上走了一辈子?

  我望着江面上浓浓淡淡的烟雾迟疑着,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到一些词语。只见岳父还笑吟吟地说,这里凉快,我们再休息会儿吧。

  第一次与岳父相见就让我难忘。那是我大学第二学期放寒假的时候,随着岳父的女儿到了嘉陵江边一个叫窑坝寺的地方。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地方。如果说他的最大功绩,就是竭尽了他所有的努力送了一个大学生出来。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一个大学生就意味着人生的改变,家庭的荣耀。听我的爱人说,岳父就是靠一担担菜才供上几个孩子上学。在我的大学期间,我的很多零花钱也许就有岳父辛勤的汗水。这个地方与我的老家很不相同,地势平坦,又紧邻嘉陵江,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也有美丽的风景。被劳动所迫的岳父并没有多少时间和心情来欣赏这旖旎的风光。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黄瓜,萝卜,菠菜,卷心白,藤儿菜,花菜,紫菜等占据。什么育苗,什么栽苗,什么上肥,我一窍不通。不过我有时喜爱站在地边看岳父怎么除草,怎么上肥,怎么摘菜。这里有很多讲究,岳父都给我一一讲解。我的老家并不种菜,菜的种类也少,这给了许多知识,让我认识了不少菜名。如第一次见到藤儿菜,我说怎么吃的。长长的藤子,竹子似的结巴,怎么能吃呢。这么好吃的东西,又为什么又要给猪吃呢,这让见识短浅的我很难想得通。岳父都慢慢地给我说,说时,一边饶有兴趣地讲,一边抽出根纸烟递给我,来一根吧,老杜。那时,我显老,妻子说,注意点,他称你老杜呢。我一下明白过来,显然是岳父对我“不满意”。我心里咯噔了很久,说话做事就愈加谨慎了。其实,后来岳父说,他并没有那样想,只是扣痞子罢了。可在我确是一场“心虚”和“地震”。幸亏我后来“补救”及时,岳父再没有这样称呼了。我真的把他当做“父亲”了。

  我是一个十足的“笨人”。一次过年吃汤圆,我问,汤圆里的红糖是怎么钻进里面去的。的确,煮好的汤圆,滴溜溜圆,那硬硬的红糖是怎么放进汤圆里面去的呢。我小孩子似的疑问引起了大家的笑。岳父却说,不要紧,下次做汤圆时,就在旁边看看就行了。的`确,今天做汤圆时,我就跑到了嘉陵江边去了。那里有一块大的滩涂,上面尽是大鹅卵石,有几百平方,非常壮观。我疑心来到了外星球。果然,第二天,岳父做汤圆时,就叫我在旁边呆着。让我看看汤圆是怎么“做”做成的。

  有一年我回老家养病。为了不让岳父担心,路过县城时就没有去他家。后来可能是妻子走漏了口风,岳父就来看我。我的老家居住在离县城有八九十公里的小山村,交通极为不便。县城到我们镇要坐大半天的班车,还要步行十多里的山路。我老家尽是海拔几百米的大山,对岳父一直生活在地势较低的嘉陵江边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但岳父并不气馁,也不怕辛苦,硬是坐了八九个小时的班车,又过了西河,越过许多山垭口,一边问一边走,肩上还挎上给我装满了礼物的口袋,天黑时才赶到我的老家,在黑魆魆里问哪里是“杜客”的家。当我看到岳父那张既是疲惫又是兴奋的脸时,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当我嘴里说出辛苦之类的话时,他只是说,没啥,有啥呢,比年轻时上广元要好多了。的确,岳父年轻时,家里穷,为了讨口饭吃,就去了广元苍溪做活。当然,那路也不近。可实在讲,我老家就紧靠着广元苍溪剑阁了。

  这一次,岳父还带了我父亲想要的菜米子。从此,我们老家也吃上了嘉陵江边的蔬菜。

  大约是岳母去世后第三年,岳父日渐消瘦,而且面皮发黄,在家的人都劝他好好休息,去医院里瞧一瞧。可他说,幺儿子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孙女儿还没有人带,地里还有很多活儿,黄瓜才起蒂蒂,还需要温度,那包谷地里的草长得人深了,人家看了要笑话,家里什么都需要钱,白吃了药不划算等等。我们都在外地工作,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有打电话给附近的人,可岳父就是“犟”,硬是等黄瓜摘了卖了,包谷地里的草给除了,水稻收了晒干了装进了圌子里,他才对我们说,他去看医生了。我们问什么病呢。他支支吾吾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感冒久了。邻居对我们说实话,岳父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走路都走不稳,好像要随时倒下去似的。妻子很不放心,决定回家一趟。半个月后,妻子对我说,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苦”了“累”了一辈子的岳父还不肯休息,在离世的前几天还去了一趟他熟悉了一辈子的菜地,秧水田,包谷地,红苕地。他看着那些郁郁青葱的蒜苗,菠菜,麦苗和红苕藤,嘴里总是嗫嚅着什么,是那些庄稼舍不得离开他呢,还是他离不开那些庄稼呢,我们都无从知道。只有江上那些习习的清风知道。也许,只有在傍晚或凌晨,江上那些似烟似雨的雾知道。那些薄纱般透明的雾,浓浓淡淡,熏染似的,画就了岳父一根嘎嘎吱吱的挑着日月的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