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名叫朱碎香的103岁老人和她的70岁的儿子对出书着了迷。她的儿子陈继达已经出了六本文学作品,她自己也出了一本诗集。
朱碎香1904年初夏出生于永嘉一个叫罗川的小山村里,贫困的家庭状况使朱碎香从没上过学,朱碎香只有在帮行医的父亲抓药时识得几个字。结婚后,行医的丈夫教会她配方,还教她读千家诗。稍有空暇,她就看书,尤其是小孙子订的《故事会》,被她翻得烂熟。碰到陌生的字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非弄清其读音及意义不可。
也许是小时候的独特经历使老人对自己的命运有更多的抗争意识吧,这位老人竟在90岁时开始拿起笔练习写字,借助诗词抒发感情描述世情,还在百岁时出了一本诗集,在当地成为一个佳话。
“笑看我国大花园,硕果红花满园挂。园丁辛勤耕耘乐,美丽花朵献中华。春季牡丹花中王,夏季荷花伴藕郎。秋季菊花黄金地,五福冬梅满园香。”老人回忆过去的种种酸楚,品评现在的幸福生活,兴致勃勃地朗诵起自己写的一首诗,开心得像个孩子。“花甲年龄志气雄,诗通中华向前攻。满腹诗文添锦绣,斗大书房重重叠。”这是写给引以为傲的儿子的。媳妇贤惠,好!也给媳妇做一首:“贤德媳妇像朵花,已尔教育为人师。勤工苦干精绣织,两人合作胜当初。”对于自己的宝贝孙女,老人更是诗兴大发:“二九佳人思想通,又红又专又春风。勤俭做事又敬上,人人喜爱陈晓春。”
兴致来时,儿子的朋友也是福分不浅,能够得到百岁老人的颂诗,比如《戴大夫》这首诗就写道:“年高古稀戴大夫,八斗通才美名扬。满腹诗文如春色,乾德超群亦芳香,名医胜比张仲景,又似华佗道义长。我自羞愧没文化,献上土诗祝安康。”她还会这样讽刺风筝:“一线随风上九霄,摆头摆脑自逍遥。不知暴雨狂风至,纵不身亡也断腰。”……50多首“土诗”虽不甚合韵律,却是这样的朴拙可爱,这样的情真意美,怪不得儿子要把为母亲出一本诗集作为老人百岁寿辰最好的礼物了。
如果说老妈妈的“土诗”有点小儿科的话,儿子陈继达如今则是文坛上有名气有影响的作家了。陈继达曾任永嘉电大校长,太过繁忙的工作使文学这颗种子没有合适的土壤,直到退休,写一本书的愿望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迫不及待。
在进入县政协几年中,陈继达主编了《永嘉历史人物》、《楠溪江历代诗文选》、《监察御史徐定超》等,并创作了大量诗文及书法作品,多次在全国获奖、入选。退休时,陈继达出了诗集《石英钟又唱歌报时了》。紧接着,一本带着油墨香的诗文选《山水人生》又出版了。这以后,写书出书一发不可收,纪实传记文学《我的文学梦》、《溪山吟》、长篇小说《宦海孤帆》、《梦笔斋夜话》、《圆月》相继出版,尤其是《圆月》,系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力作,历时三载寒暑、数易其稿乃成。《文艺报》曾以一整个版面的文学评论对陈继达的文学作品(重点是《圆月》)进行评论,这在浙江文坛上是少见的。
陈继达创作的《宦海孤帆》,用诗化的语言,把叙事体的长篇小说写得富于诗情画意。“著书不为丹铅误,中有风雷老将心”(清龚自珍《己亥杂诗》),陈继达年逾“耳顺”,但创作热情依然不减,在老伴重病缠身的情况下,常年守候在老伴的病榻前,坚持写写停停,修修改改,披阅四载,增删数次而成。特别是那有机地融合于作品中的70余首精心制作的诗词、曲联、歌赋和民谣,对于刻画人物、渲染气氛、烘托主题、增加情趣,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珍惜时光如宝贝的陈继达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晚上一般在9时半就休息,在凌晨3时许醒来正是脑子非常清醒的时候,抓紧时间写作或看书。就是老伴在温州住院治疗时,他一边在诊所服侍妻子,一边日以继夜地“侍候”文字。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宦海孤帆》就是在那时完成修改的。他不但懂得珍惜时间,还讲究效率,硬是在老年学会用电脑。此后,写稿、改稿都在电脑上完成,令许多总认为自己学不会电脑的年轻人啧啧称赞。
算来,陈继达自退休后醉心于创作十几年,说起创作,他还有许多的创作构思。今后还要继续写,活到老写到老。最近在忙碌着准备开一个作品研讨会,他说要多听取多方意见。
每天,陈继达为老母亲及妻子买些她们喜欢吃的菜。采访中,他再三说妻子是为了教育工作及家庭累出病的,分居几十年,有机会在一起时妻子却病倒了,而母亲的教育恩情绵绵。他再三强调说起这些,爱母之情爱妻之情溢于言表。笔者忽然明白了,正是他这份对国家、家庭的不同寻常的爱,才使得老人有那么多的激情,他是借助于手中笔,把文字用爱串成一串串歌颂祖国、家庭及对人类的爱的耀眼珠链,也谱就了自己人生令人敬佩的昨天、今天、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