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弓是二胡演奏重要的基本功,也是二胡各种技法的基础。二胡的优美动听的音色,都是靠运弓和指法的配合而产生的。二胡名家和教育家们,无不重视运弓的训练。有许多关于运弓的论述,经常见诸书刊和网页。然而,理论的阐述和实际操作之间,还有一个领悟过程。对于初学者和半路出家练习二胡的中老年朋友来说,这个过程可能会很艰难。我深切地品尝过练习二胡艰难的滋味。近两年来,我在看书、看蝶、听带的过程中,寻找练琴方法期间,又幸运地结识了一位二胡高手朋友,在他的指导下,我的运弓大有提高,音色也好听多了。在这里,我把自己看书的体验,和那位高手朋友的指导要点,整理出来,与感兴趣的琴友们进行交流切磋。由于对运弓理论的认知仅是皮毛,些许体会又不成章法,故曰杂谈。
1,关于运弓的常规方法。
坐姿。正确的姿势关系到运弓的效果,即使较长时间练琴,也不感到疲劳。具体要求是:上身要直,两腿平放,与肩同宽;左手操琴,右手持弓,全身放松。
持弓。将弓子放平,大拇指与食指根部成一夹角,托住弓子根部。中指与无名指自然弯曲,置于弓杆和弓毛之间,指肚轻勾弓毛,中指上部关节外侧轻轻顶住弓杆。
运弓。以肩关节为轴,大臂带动小臂,将力传至手腕,由手腕先行,带动弓子作水平运动。拉外弦时,手腕要自然下垂,使弓杆下落,贴在琴筒上,弓毛就自然地压在外弦上。这就是程东明教授所说的‘弓子的重力。’在运弓时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拉内弦时,手腕略向上抬,使弓杆高于琴筒,与琴弦成一个斜角,使弓子的自然重力加在内弦上。在运弓时,也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内弦运弓,中指和无名指勾弓毛的力度要均匀一致,防止忽大忽小。无论是外弦和内弦运弓,都不要破坏琴弓对琴弦形成的重力,即弓毛对弦施加的向下的力,以及手臂自然下垂的重力。平行运弓的力,主要靠手腕的高度灵活来带动弓子,作平直、均匀、稳定的水平运动。
2,细心体会放松的感觉。
放松是正确运弓的关键。所有的二胡教材中都强调放松,很多二胡名家对放松都有精辟的论述。著名二胡演奏家严洁敏对放松的提示是:去掉身体任何部位多余的力量,以获得更轻松、准确的控制。程东明教授关于‘巧用重力是运弓放松的关键’等真知灼见,都是指导放松的至理名言,也是他们多年来从事二胡教学经验的结晶。我们要细心品味,等琢磨出味道之后,才能在练琴实践中融会贯通。这就是严洁敏老师所说的要用脑子练琴。否则,机械的重复等于消磨时间。
然而,真正做到放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重要的是要找到放松的感觉。按照常规的步骤放松,我们不妨体会一下练习气功放松入静的感觉。首先要心静,平心静气,排除一切浮躁情绪,专心致志地练琴。其次是沉肩,肩要沉下去;坠肘,手臂和肘要自然下垂;活腕,手腕要松下来,保持手腕的灵活与柔韧;松指,手指要完全放松,轻轻握住弓子。手指握弓的力,是经手臂、手腕传导给手指的力,而不是手指刻意加到弓子上的力。练习外弦运弓,要尽量平直、均匀地推弓、拉弓。体会在保持弓子重力下,以肩为轴,手臂带动手腕,手腕带动弓子左右运动摩擦琴弦的感觉。如果手指仍松不下来,可以试试用食指根节与大拇指夹住弓根鱼尾处,手腕自然下垂,将弓子调松些,使弓杆轻贴琴筒运弓。这时拉出的声音会很清晰、音色纯净圆润。这就是放松的感觉,就是去掉了手指多余的力的感觉。。然后,把中指和无名指放进弓杆与弓毛之间,拉琴再试,听声音有无变化。如果音色不好听,说明手指没有完全放松。通过反复对比练习,直到两者乐音一样时,你就能体会到放松的妙处。练习内弦放松,要体会手臂下沉,弓毛压弦的重力感,时刻保持手指肚勾压弓毛力度的均衡性。运弓仍要平直、均匀。内弦的放松运弓,更需注意手腕的灵活带弓作用。我认为放松是一种感觉,用感觉来调整、调节身体各部位的姿态和动作,要用心理放松来调节身体、肌肉的放松。
3,正确运弓的自我检验。
掌握了运弓放松的基本要求、比较熟练之后,可以用自我检验方式,来检运弓放松的效果。我们不妨定几条定性的检验指标,逐一对照检查。
1),运弓有没有阻力感?所谓阻力感,就是运弓的拉力和弓子的重力叠加在弦上的摩擦力。体会一下运弓时,有没有受到阻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用手撕扯胶布时的粘连感。慢速拉几个短分弓,会感到这种阻力越来越大,好像撕胶布撕不开扯不断的感觉。这就是完全放松、巧用重力运弓的效果。
2),能不能贴住弦?运弓时能贴住弦、咬住弦,乐音才能结实、饱满。只有放松了,运弓的力才能轻松、得当,而且能贴住弦。手臂、手腕和手指紧张,一味使劲运弓,使用了多余得力,也不一定能粘住弦,声音是不会好听的。贴弦度是个非常重要的指标,无论对慢弓、快弓都很有用。
3),手上有没有茧子?在放松的持弓状态下,手上是不会摩出茧子的。不会放松,发力紧张,用力不当,久而久之,就会摩出老茧。大拇指、食指、中指的茧子,并不能说明你练琴刻苦、功夫深厚,只能证明你还没有掌握放松的要领。
4),音色好不好听?这是检验正确放松运弓的硬指标。放松、运弓的目的就是为了演奏出的声音优美、圆润、流畅、动听。达不到这个指标,就应该继续调整放松的姿态和动作。多动脑筋,反复实践,直到达标为止。
4,慢弓常练与快弓慢练。
初学二胡不久的朋友,会遇到‘慢弓慢不下来,快弓快不上去’的问题。究其原因,问题还是出在运弓上。慢弓、长弓是弓法的基础。这个基础一定要打牢。因此,慢弓要常练,坚持不懈天天练,每天至少练半小时。在松静之中,不断体会放松的感觉。为什么慢弓慢不下来,拉长弓虚飘、打滑、没后劲?主要是慢弓、长弓没有过关。练长弓也要慢练,拉一弓不少于15~20妙。控制弓子的平稳、均匀,使音色圆润,饱满。同时,可以结合滚揉一起练习。持之以恒,必有成效。
快弓,是二胡技法中的高难技巧。运弓的功力十分重要,这是基本功。当然,除了运弓之外,还有换弦、换把、两手配合、把点对齐等难点。快弓不过关,很多曲子就拉不了。对中老年朋友来说,练快弓的难度可能会更大。手指手腕的灵活性、两手配合的协调性,都比青少年差多了。因此,快弓一定要慢练,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不会走就开跑,肯定要摔交。快弓的运弓与慢弓不同,要注意以下三点:
一是运弓要以小臂中心为轴,手部与肘部的运动方向相反。由于快弓的运弓速度很快,若以肩为轴,用手臂带动手腕的方式运弓,就跟不上了。同时,手臂的连续快速运动,也会造成肌肉的紧张与疲劳。把运动的轴心降低到小臂中心,就能够增加运弓的灵活性和稳定性。小臂中心为轴,可把小臂当作一个杠杆。小臂的中心就是杠杆的支点,手腕和肘就是杠杆的两个端点。其运弓的过程,就像赵寒阳教授所比谕的煽扇子的动作。肘部相对手部的运动方向,就是欲左先右、欲右先左。这个动作需要反复练习才能熟练。
二是身体各部位和手部的放松,切忌紧张。心理和生理上的紧张是练习快弓的大敌。心理的紧张是素质问题;手指、手腕、手臂肌肉的紧张,是技术问题。这两方面的紧张都应努力克服。拉快弓,越急越手忙脚乱。音准、节奏、音色都会出问题。平时放松时拉得不错,一紧张就会大失水准。快弓一定要慢练,松下来慢慢练,每个音符都应干净利索,熟练之后再逐步加快。急是没有用的。无论是快弓练习曲,还是独奏曲中的快弓段,都是如此。
三是注意贴弦度。快弓的贴弦度要求很高,快弓贴不住弦,就会出噪音。拉出的声音发虚、不结实、没有颗粒性。甚至含混不清,拖泥带水。快弓的贴弦,比慢弓要难些。在训练中,还是要在放松和巧用重力上下功夫。从慢练开始,有贴弦的感觉后,再逐渐加快。
5,巩固提高与旧习反弹。
对曾经自学练过二胡、没经过正规训练的中老年人,现在想下功夫提高技艺,这和一开始就按正规方法练习二胡的初学者不同。在自学过程中,会形成某些不正确的弓法、指法习惯,影响了二胡技艺的提高。如果现在用正规的方法练习,就必须克服过去的不良习惯。包括弓法、指法、换弦、揉弦等手法。克服过去形成的习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当你掌握了放松运弓的基本手法之后,就要不断巩固。一不注意,旧的习惯就反弹回来。因此,在不断巩固正确运弓手法的同时,还要不停的克服旧的习惯性动作,直到正确的运弓手法成为稳定的新习惯为止。练功的过程就是如此。只要有决心,加强刻苦练琴,就能成功。二胡功力的提高,就是在不断地超越自我的过程中逐步实现的,而且这个过程永无止境。乐趣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