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身又称刺墨或札青,这是高山族过去的普遍习俗,他们认为在身上刺上各种花纹是美的装饰。此俗在北部族群中较为盛行,丽泰雅人和赛夏人则以黥面为美。黥面就是刺于额部、颈部或颊部,泰雅人因此而被称为“黥面番”。
黥面也叫雕青,按习俗,男女进入青春期即开始雕青,一生要经历二至四回的刺文施墨,才算完成全过程,是成年、求偶、爱美。武功甚至地位的标志。雕青部位常见于面、胸、背、腹、腿及手等处,文饰包括动植物、人首、太阳以及简单的几何图案,尤以虫蛇纹引人注目。此外,男子刺短册形胸纹,以示猎头、征战辉煌;女子大腿部刺不规则的圆、角、线、点等文饰,是追求幸福的表征。排湾人鲁凯人和卑南人世间盛行身上刺纹,带有表亲疏、别贵贱的等级特征。贵族男子于胸、背及上下肢处刺长册纹和水波纹,女子在掌背,前臂及背部刺偶人形图饰;平民男子一般刺动植物纹饰,有猎头战功者加刺插羽冠的偶人形胸饰;女子饰虫形纹。排湾人鲁凯人头目自诩百步蛇嫡传,尤以刺百步蛇纹为特权标志。阿美人在手腕。臂部施‘点心灸’留学生疤,以示勇敢。
面的纹式因族群不同而略有差别。北部族群的男子通常在额前中央刺一条短栅形纹,但不同社群还略有差异。有的除在中央刺一条外,两侧刺二小条;有的在一条短栅形纹外侧,刺上轮廓;还有刺三条至五条的短栅形纹。长短也有差别,有的宽1.5厘米,长约6-8厘米;有的短于6厘米,宽度不到1厘米;有的宽度达2.5—3.3厘米,长度仅为4厘米。男子通常在前额上部和鄂下中间文刺上下班平行带纹一条,宽约1厘米,据说刺直线蓝纹者表示勇敢,也表示他已杀过敌人,立过战功。
女人则在前额中央刺纵带形三条,其两侧又刺短带平行横纹,与纵纹交叉成十字形,另又从两耳根起经颊部至两唇角刺上宽约4厘米斜带纹,在口下相交,全纹成“V”字形。女人脸上的刺文有粗细之分,据说细纹表示身份高,粗文表示身份低。也有的说,女人脸上刺斜纹且颜色老,表示勤劳、贤良、高贵。
图案的构成,均以横线数条,重叠如获至封卦,其中长形部分,以三或四线连续而成。小形或宽短形的,中间不留空隔,以横线连续成长方形。下颚中央也刺一条栅形纹,长仅为上额的1/3或1/2,分成二段,互相连续不留间隔。
“黥面”是一种很痛苦的经历,男子要刺四五个小时,女子则要刺一整天。按习惯,凡进人壮年期的男子,都要在脸上刺文;而女子则在月经来潮后即要刺文,表示已进入成年期。古时候各族之间经常混战,黥面的泰雅人可以在战场上很容易找到自己人,所以,无论怎样痛苦,泰雅人还保留着这种习俗,但现代文明也影响到青年一代,泰雅族青年已开始抛弃这种旧俗。
文身是一种很严肃的事情,不是随便进行的。据清代文献记载:“文身,皆命之祖父,刑牲会社众饮其子孙,至醉,刺以针,酣而墨之。亦有壮而自文者,世相继,否出已焉。虽痛楚,忍创而刺之,云不敢背祖也。”又有传说说文身下海不怕龙。文身的男青年被视为英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装饰美,可以吸引女性的注意和爱慕。男子于结婚前后必须文身,而女子结婚时则用针在面颊、两腮刺上下班“网巾纹”,在嘴周围刺上“刺嘴箍”,俗称“乌鸦嘴”,如不刺嘴箍,那就嫁不出去了。
文身的花纹也不是随意的,各部群有各自的特点。清人郁河在(土番竹枝州中对文身是这样描述的:“文身旧俗是雕青,背上盘旋鸟翼形,一变又为文豹(革十郭),蛇神牛鬼共狰狞。胸背斓斑直到腰,争夸错锦胜绞绡,冰肌玉腕都文遍,只有双蛾不解描”。文身的花纹是有等级区别的,酋长、副酋长、女士官与氏族成员之间有所不同。人形花纹最为尊贵,只有酋长才能刺。
施实文身是由专职妇女进行的。这是妇女世袭的职业,母女相承。如果没有亲生女儿,就领养一个女孩,把技艺传授给她。如果不是公认有文身资格而擅自执行文身的,就会受到严厉制裁;如果使文身者的皮肤溃烂,即罚停业。施实文身者也有资格区分,分为只能刺额部和颚部与可以刺妇女颊部两种。对于男子的简单文身也可以由其父代为执行。每个族群都有两三名善于施实文身的妇女。但赛夏人就没有文身专家,他们常常到泰雅人的部落文身。
而在泰雅人中的族群中虽然也必须文身,却不喜欢文身专家,他们认为有文身专家在社里,就不能有好收成,因此,最忌文身妇女。文身一般在秋冬季进行,这样可以避免伤口感染。所用器具有柑橘刺、骨刺或缝衣针及小棒缒。受术者仰卧于草席上,先画轮廓,以针刺肤,涂以墨汁。所谓墨汁,以锅产或火药与黑油调制。
施术前须举行梦占鸟卜,向祖灵祷告等仪式,施术过程中若出现意外,要举行驱邪仪式,祈祷祖灵禳灾。受术者与施术者须谨言慎行,恪守许多禁忌,如不打喷嚏,不放屁,不吃兽类的血、内脏及锅巴等,受术者只能饮水或食糜等,否则,触怒神灵,必遭大罚,导致术后发炎糜烂、高烧抽搐,甚至丧命。因而,雕青自始至终表现出浓厚的宗教色彩。男子文身比较简单,随时随地可以进行。但女子须躺卧在床上或草席上,垫上藤笼,扶其背任其仰卧,然后施实文身。小女孩第一次文身,常由母亲或姐姐压其头和手,或绑在床上,以免其痛苦挣扎。一般文身一天就可完成,但疼痛、肿胀要延续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