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地域广大,全县国土面积达4400多平方公里;从东到西:云岭、怒山纵贯南北,沘江、澜沧江和怒江直穿县境,县内高山峡谷相间,海拔高差悬殊较大,立体气候十分明显。云龙又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现有19.7万多居民中就包括白、汉、彝、苗、回、傣、傈僳、阿昌等十多个民族,其中白族人口占了73%。云龙有着丰富的物产和自然资源,森林、水能、矿产和各种动植物资源种类多、数量大,千百年来,勤劳朴实的云龙山区各族人民就在这块土地上创造出源源不断的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
悠久的历史产生灿烂的文明。云龙的历史文化,与中原地区的文明有着息息相关的渊源,同时又带着浓郁的山地民族的本质特征。对云龙民族文化基本内涵的分析研究,可以将之分为道教文化、儒学文化、佛教文化、白族文化、山俗文化五个基本类别。
道教文化之所以能在云龙历史上占有相当的地位,是同宋元以来外省客商带来的中原文明有着密切的关系。云龙盐业经济的活跃,促进了与内地的流通交往,元代,五井地区建起了江西、福建等地商人的会馆,他们带来的道教思想文化同当地传统的白族佛教信仰经过一定时期的冲突后,取得了互相妥协的结果。随着佛教密宗在白族地区的渐趋式微,元明以降,内地佛教禅宗和道教信仰在大理地区逐渐扩张,而云龙八大盐井地区的道教文化更显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官观祠庙大量出现了。明代旧州即有“仙人晒丹石”的古迹与传说,而五井地区的玉皇阁、三元观、三清宫、关圣庙、玄真观等道教建筑已规模化建成。至今云龙境内遗存的庙宇建筑绝大多数均为道教宫观,如石门虎头山道教建筑群、诺邓玉皇阁道教建筑群以及顺荡玄天阁、宝丰秀峰塔等等。清代以来,云龙道教信徒众多,著名的道长有秦道成、孙道裕等人,还有为数众多的被称为“高公”的火居道士。道教斋醮仪礼和各种宗教活动十分普及,而诸如“洞经会”的活动就是道教“寓教于乐”的一种生动形式,至今在石门、诺邓、天井等地还十分流行。
儒学文化思想自明代开始已成为云龙市井文化的主流意识。明末,开始出现学宫,清初,各地陆续开办义学,接着又创办了书院。由于教育科举的兴盛,仅清代中后期,云龙就出进士三人,举人23名,贡生、秀才则达五、六百之众。云龙儒学崇奉的表现之一是孔庙的建立,清初,骓马(宝丰) 诺邓等地已建大成殿、棂星门,又建文昌宫;清末,石门亦建孔庙,祭孔活动礼尚备至,有一整套繁锁的仪规典章。在儒家已建大成殿、棂星门,又建文昌宫;清末,石门亦建孔庙,祭孔活动礼尚备至,有一整套繁锁的仪规典章。在儒家思想熏陶下,以八大盐井为中心的封建礼教观念日趋浓厚,特别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意识曾一度作为通俗风尚凝固在宝丰、诺邓、石门、天耳、大井等五井世族理念中,因而云龙尽管偏僻却也曾在滇西享受过“文献名邦”的殊荣。
佛教信仰当是云龙白族地区较早出现的文化形态。南诏至大理国时期,密宗教义风行一时,“阿阇黎”僧人受到尊重,洱海地区大建佛寺佛塔,而边远山区的沘江流域诺邓、顺荡等地也建起了佛寺。大理国历代国王更是重僧遵佛的典范,连许多官吏上至一些国王都当过僧侣,此风影响甚大。在《白国因由》等古籍中“观音”的形象是非常善良伟大且法力天边的,这在云龙佛教信仰中影响十分深远,至今云龙每个地方几乎都有“观音寺”或庙宇遗址。密宗信仰的时期当延续至明朝中叶,这在顺荡火葬墓群中可得到证实。
到明朝中后期,禅宗从内地传入,大量的佛寺重新修建,如诺邓的江西会馆就被改建成“祝寿寺”,嘉靖年间重修碑记尚有“朝贺明时习拜舞,万年祝寿听山呼”的诗句,明末方改名为“万寿宫”。清以后,云龙佛、道、儒三教一体特征日渐显明,如道光前,诺邓玉皇阁就有住持伦上百之众,而石门蟠龙寺、七台寺、驻马太和寺、福龙寺、放光寺、小鸡足和大井西些寺等地,僧众之多不胜枚举。至今仅五井地区留存较完整的庙宇建筑还有三十多座,在如此庞大的宗教文化氛围中,应该说这里面既有封建统治阶级利用各种宗教教义来巩固政权统治人民的作用,也有特定历史条件下在偏远地区对内地文化传播产生过的不可低估的作用。
云龙白族文化更多地体现为山地特征,这就使得它同洱海周围的坝区白族文化相比有了自己的独特之处。这种山地文化的独特性突出反映在云龙白族戏剧“吹吹腔”以及白族音乐“打歌调”等形式上。“吹吹腔”同洱海地区“大本曲”相比,前者以唢呐配奏,后者以三弦伴奏,它们都是白族艺术的瑰宝。而“吹吹腔”又具有戏剧艺术特征,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形式,它高亢激越的唱腔更能表现出西部高山深谷地区人民的生活和情感,由唢呐配奏的调门则强烈悠扬,是云龙白族最典型的传统音乐。同样地“打歌调”之类的白族山歌内容丰富,它们主要流传于云龙东北部山区,充分表达着当地民族的思想感情。
白族文化中的民歌以及传说故事等文学现象在云龙也是异彩缤纷。云龙民歌(或谓“山歌”)的内容绝大多数反映爱情生活和生产劳动,传说故事方面的内容则大多以宗教人物(如“观音老母”),神话人物(如“白岩天子”、“三崇本主”、“龙王故事”),机智人物(如“阿六巴”)故事等为主,集中反映着山区人民对善良与正义的向往。此外,在书面文学中,有黄桂、马锦文、杨名飏、杨溯濂、黄云书、尹陈谟、刘子仲及当代的周祜、张长等人建树颇丰。云龙白族的诗联字面也颇多特色,至今沘江流域遗存的很多摩崖碑刻中还可见到明清以来众多文人墨客留下的美文佳句妙笔奇书,而在许多地方流传的用白族语(借汉字书写)撰写的白族诗歌、对联更是音韵流畅、生动活泼。云龙白族文化中的其它形式诸如音乐、舞蹈、美术、工艺和建筑艺术等等都颇具特色,其中如石雕艺术等在大理地区别树一帜,它同剑川木雕一样也是白族艺术宝库中的一颗灿烂明珠。
云龙民族文化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类型就是所谓的山俗文化。古代云龙山高林密,自然崇拜是人们精神生活中的主要内容。云龙原始宗教既有各地白族普遍存在的本主崇拜等信仰(在云龙,彝族支系佬倵支等民族也存在本主崇拜),更广泛的则是各地农村普遍存在的民俗信仰,如对天、地、日、月、山、川、树、石等自然物的崇拜,对祖先、灵魂、鬼神的崇拜,对巫师(“朵习薄”)巫婆(“朵习尧”)及类似看卦掌风水(称“益尧”)等人物的崇拜等等。这种民俗信仰活动同释、道、儒等宗教文化的一整套冗礼繁节相比,程式仪规要简单易行得多,因而在偏远山区十分普及。与五井等集镇地区文化中以“祭孔”、“迎神赛会”或大演洞经大摆戏场等类为主的活动不同,这种山俗文化最看重的却是祭神祭鬼之类的仪程和树坟立墓、婚丧嫁娶、免灾祛病、农耕狩猎当中举办的祭祀行为、接送规则,同时还伴之以举行诸如跳神、打歌、“逗四句”、 “破五方”以及开展“耍牛头”、“耍马”、“舞白鹤”、 演“耳子歌” 跳“力格歌”等类活动。
在山俗文化中还包括许许多多的禁忌,甚至在生产活动中都有禁忌,比如有些地方禁止妇女犁田、禁止男人收割谷子等等。解放以后,随着科学知识的普及,许多阻碍生产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落后习俗已经改变。旧时代五井等地世族阶层对边远山区存在的一些风格习惯大多是视为异端的,这里所谓的山俗文化过去也登不上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