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琴是指有计划、有目标的正儿八经的进行练习,包括拉练习曲、独奏曲或者专门的二胡技巧练习。弄琴,是指不经意的、无拘无束的随意摸琴。‘弄’有玩耍、戏弄、摆弄之意,是在完全放松状态下的玩琴。有诗云:“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其中的弄字,就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写照。张锐老前辈曾说过:除了演奏和练琴之外,从不摸琴的人不是艺术家。我们虽不是艺术家,也不是专业人,但我们喜欢二胡,除了练琴之外,也愿意享受到‘弄琴’的乐趣。在拉练习曲、独奏曲或是其他技巧练习时,总是带有一定的束缚或压力。我们在练琴热身时,或在练琴劳累之余,作为休息,放松一下,轻轻松松的弄弄琴。可以随意拉一段音阶,拉一拉好听的歌曲,玩一下快弓,对比一下各种揉弦的效果,等等。这种感觉是惬意的,愉悦的。
说起弄琴,还有一个精彩的故事,由一次不经意的弄琴,却引出了一段抢救《二泉映月》的历史佳话。1949年南京国立音乐学院,当时黎松寿教授正在跟音乐教育家储师竹教授学习二胡。一次在练琴之前,黎教授为活动手指,随便的拉了一段《二泉映月》的旋律,恰巧被储先生听到。便问他,你拉的是什么曲子?曲名是什么?是谁作的?黎说,是我家乡无锡一位很熟悉的朋友民间艺人阿炳拉的曲子,他说是瞎拉的,没名。储教授让黎把曲子完整的拉了一遍,储教授说,这是呕心沥血之杰作啊!它不仅有丰富的个性,并且有深邃的内涵,绝不是瞎拉能拉出来的。并对黎说,你下次回家一定代我问候阿炳,说我很想结识他,要千方百计的把曲谱记下来,这是很有价值的。几个月后,黎教授回到无锡,这时阿炳已经贫病交加,经常呵血,已好长时间不拉二胡了。黎说明了来意,请阿炳慢慢的拉了几遍,把曲谱记录完整后,带回南京给储教授审阅。储教授和同在国立音乐学院任教的杨荫浏教授看完曲谱,感慨的说,要能把阿炳高超的二胡和琵琶技艺录制下来就好了。可是在当时条件下,哪有录音机呀。不久南京就解放了,1950年中央音乐学院在天津成立,杨荫浏任民族音乐研究所所长,曹安和任研究员。6月份学院配了一台进口的钢丝录音机。黎致信杨教授说阿炳已病入膏肓,如果再不来无锡录制,就恐怕来不及了。杨教授决定暑假去无锡录制阿炳的二胡曲和琵琶曲。阿炳得知杨教授要来无锡为他录音,在重病中非常高兴,他自感功力已大不如前,便以带病之躯连续练习了9天。杨荫浏和曹安和8月下旬来到无锡,与黎教授一起,于9月2日在无锡的《撒圣阁》,为阿炳录制了3首二胡曲:《二泉映月》、《听讼》、《寒春风曲》,3首琵琶曲:《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龙船》。这次抢救行动,为我国民族音乐的宝库增添了珍贵的历史资料,也成为阿炳传世之作的绝响。有谁会想到,扉名中外的二胡名曲《二泉映月》竟是在57年前的一次不经意的弄琴中引发出来的。
说完这段历史插曲,我们再回到现实。弄琴可以使身心放松,琴音随意流淌。笔者认为还有3点好处:
1,密切人琴关系。琴是有灵性的。我们把琴当作亲密的朋友和伙伴,弄琴就是与琴交流感情,和它说说话,谈谈心。‘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用心性去沟通琴的灵性,久而久之,就能够找到灵感,有利于感悟人琴合一的境界。
2,熟悉琴的性能。琴是有个性的。每一把二胡都有自己的脾气和个性,如同人一样。我们在弄琴中,能进一步熟悉自己的琴的所有特点,全面地掌握琴的音色、音质的规律,有利于对琴的状况进行细微的调整,使它发挥出最佳效果。
3,找到放松的感觉。弄琴也是一种放松。我喜欢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拉一拉长弓,不断的体会放松时拉出的音色效果、各种揉弦的效果、自然泛音的效果。在完全放松时拉一拉快弓,仔细的体会右手轻巧的运弓、左手按弦的弹性、两点对齐的感觉。不断的寻找放松的感觉,珍惜这种感觉,巩固这种感觉,提升这种感觉,把它变成下意识的动作,成为一种条件反射。我想这对于提高琴艺是会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