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供奉城隍习俗


上海人供奉城隍习俗由来已久。早在宋淳佑七年(1247年),华亭即立城隍庙。上海在置县前,也供祀城隍于淡井庙,以作为华亭县城隍行殿,后人称老城隍。明朝开国后,于洪武二年(1369年),诏封天下州县城隍府神为显佑伯。

相传上海的城隍神姓秦,名裕伯,字景容。为宋代尤图阁学士秦观八世孙。元时累官至福建行省郎中。元末避兵物州,转徙上海。当时占据苏州的张士城派人前往招用,为其拒绝。吴元年及洪武初年,朱元璋几次淮备起用秦裕伯,秦均称疾不出。初定天下的朱元璋对于秦裕伯隐卧上海甚感不安,这位生性多疑的皇帝深虑由此“海邦不靖”,即下手渝:“海浜民好斗,裕伯智谋之士而居此地,坚守不起,恐有後悔。”手谕的意思十分明白,秦裕伯只得应召人朝,次年拜待制,旋为治书待御史。

洪武三年,设科取士,与刘基同为京畿主考官。洪武六年(1373年)病卒,葬于上海长寿里。为“释主疑,明民志,不惜一身之去就,为国人请命也”,因而,海滨之民怀着感激与敬重,奉祀其为城隍神。

除夕日,家家户户备牲醴,前往城隍庙瞻拜。牲醴香烛,源源而来,香火称旺一时。每年清明、中元、十月朔,城隍神出巡祭厉坛,迎送间,彩旗、灯幡、鼓乐、戏妓、烟火、舆马,备极豪华、隆重,“虽王侯不能拟,官府不能禁”。

在上海人的心目中,上海的城隍神“御灾捍患,素者威灵”,士民对其感恩戴德。清代曹一士曾应邑民之请,为城隍神作《颂序略》,其中记载了送样一则故事:顺治十年秋,一直在海上坚持抗清斗争的张名振引兵人吴淞。苏州总兵王璟时掌军务,督战上海,见对方旌旗蔽空,海艘鱼贯而入,一时竟不知所措。是役,清兵溃败。不久,江宁巡抚周国佐按临上海,王璟深恐其畏敌逃避之迹败露,遂先发友制人,诬告上海百姓犯通海之罪。周国佐信以为真,决定屠城,淮备从南浦至静安寺,承数烧杀。

上海知县阎绍庆及乡绅曹垂灿等闻知,急忙赶赴抚台行营,长跪陈请,愿以全家百口性命为保。自朝至暮,再三恳求。周国佐仍一意孤行,下令鸡鸣时分纵戮。夜半,城隍神显形巡抚官廨,朱袍象简,赫立阶下,周国佐见之,心意稍动。稍顷,城隍神又显形,对着周国佐“直视摇首者数四”。于是,周国佐收回屠城之令,全城百姓终于免遭屠戮。

这一传说,反映出上海的老百姓已将能保有家室、安享太平归功于城隍神之赐。也有说城隍作为神,是由《礼记》中所渭“天子大蜡八”而来。天子要祭八种神,其中有“坊”与“水庸”,大略是对城堑、护城沟渠之祭,这是对城市守护神的祭札。明代人陆容《菽园杂记》卷五谈到了城隍之祀:城隍之在祀典,古无之。後世以高城深池,捍外卫内,必有神主之,始有祠事。惑于理者,衣冠而肖之,加以爵号,前代因袭,其来久矣。

后世的城隍正是被赋予了城市守妒神的面目与功能,御灾难,安生聚,垂丰穰,庇百姓。城隍庙亦就因此成为一个城市不可或缺的祭典埸所。地方官府朔望进香,祈晴祷雨,并常藉以宣讲乡钓。士庶禳病祈福,牲醴香楮,祷献报赛。这也就难怪城隍庙庙宇崇闳,香火繁盛。

作为海滨城市,上海的城隍庙还兼有着护海功能。明初城隍庙改建之时,大门有坊,其额曰“保障海隅”。清同治时又加封“护海公”,匀天后神合力护庇南来北往的海舟,“上海地濒溟渤,华夷于兹互市,北达燕齐,南连闽粤,舳舻衔尾,鳞萃麕集,往往惊涛骇浪中,神之灵异与天后相佐佑”。进出黄浦的船艘,则必向天后官、城隍庙烧香祈祷。“惯驾沙船走北洋,船头四望白茫茫。得归庆幸团团会,天后城隍遍爇香。”每次城隍庙修葺,不仅上海商民踊跃捐赠,不恤财力以助,四方富商巨贾也皆“捆载辐辏而集”。上海城隍庙由此得以称盛兴旺。